「咖啡館的推理遊戲」

大導演的最後一場戲〈中〉

文:Rosa & 野犬           圖:苗苗
         
 


他放下手上的咖啡杯:「那我先來確定一下,今天是小組和導演討論拍片進度的日期。你們是燈控師阿蔡,編劇健群、女主角琪兒、女配角筱芸、女助理小琳?」
警官觀察了一下五個人的表情,似乎還看不到心虛閃爍的表情。
「桌上的食物和啤酒是蔡先生準備的?」
阿蔡有點不耐煩的嘆口氣:
「這些食物是我在圓環小吃店買的,這個你們可以去查,啤酒也是易開罐的海尼根,一整打放在桌上大家隨便拿著喝的。水果是小琳在家切好,用保冷袋帶過來的。這些應該沒問題吧,我們大家都有吃過這些食物。」
「報告說你們一面吃東西一面開會,中間氣氛不是很好,大家有一些不愉快?」
 
阿蔡看了一下琪兒,接著說:
「導演因為拍片進度的落後,一直數落著琪兒,最後琪兒耐不住說了一句:『如果不是你每天要我陪那些大老闆應酬,我早就把劇本和對白弄熟了。』,那知道健群聽到這句話突然發飆了。」
「哦!」從資料上,警官知道編劇健群和女主角琪兒是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。
筱芸接著阿蔡的話說:
「『你不是答應我不再去做這種應酬?』建群當著大家的面這樣罵著琪兒。不過我是覺得建群不應該這樣指責琪兒,陪大老闆應酬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公開秘密,如果不是琪兒,有可能編劇就不是建群了。」
筱芸是這齣戲的女配角,穿著低胸短裙的粉紅洋裝,漂亮的臉蛋有著很好的身材。
原本坐在角落低頭不語的建群,冷冷的說:
「妳也沒高級到那裡。導演三番兩次要我修改劇本增加妳的戲份,我想妳為了爬到女主角的位置也付出不少代價吧。」
眼看突然生出枝節,警官出來打圓場:
「我們先不要涉及私人的問題,可不可以先回到當時發生的情形。」
阿蔡站出來,
「我來說好了,當時編劇罵了琪兒,琪兒就開始哭。導演也有點惱羞成怒,把編劇也訓了一頓。正當氣氛變的有一點尷尬,助理小琳出來打圓場說:『大家休息一下,我來泡個冰紅茶吧。』」

阿蔡接著講述了當時的情形,跟報告上說的也都一致:
女助理小琳用快煮壺燒了開水,用導演家的茶葉泡了一大壺紅茶,加上了冰箱裏的冰塊。
燈光師阿蔡從玻璃櫃拿了玻璃杯分給大家。
女助理小琳為每個人都倒了一杯紅茶。
女主角琪兒從桌上的糖罐加了一匙的冰糖。
編劇建群則從桌上的奶精罐拿了一球奶油球加在自己的紅茶杯裡。
女配角筱芸也加了一球油球,還說:「沒有奶的紅茶我喝不慣。」
大家都知道導演很愛喝水,每次開會都一直猛灌開水。
導演很快就喝完了第一杯紅茶,女配角替導演又倒了一杯,還加了糖和一球奶油球。
導演第二杯紅茶喝了一半就中毒死亡!
警方查驗的結果,發現是氰酸鉀中毒死亡,導演的杯子有氰酸鉀,大壺的紅茶也有氰酸鉀,其他人的杯子都沒有毒物。桌上的食物和空的奶精球也沒有毒物反應。
 
幾個人仔細確認了當晚的偵訊紀錄後,警官認為沒有拘留的必要,在離開之前他在另一個房間跟每個人都單獨的談了一下。
首先是燈光師阿蔡,警官看著這個聰明慧黠,眼光銳利的男人,
「蔡先生,有沒有剛剛大家都在,你不方便說的事?」
「我不知道這對案情有沒有幫助,不過早上在片場的時候,我告訴大家,公司大老闆想把焦導演換掉的消息。」阿蔡把早上片場發生的事仔細告訴警官。

警官跟編劇建群單獨談話時,建群還是對女配角很有意見:
「我剛剛說的話是真的,絕對不是胡亂人身攻擊。前幾天我才在道具室聽到導演跟筱芸說話,其中一句是:『就今天下午,我在家等你,你是聰明人,該怎麼做就不用我說了!小寶貝,我很想你的。』」
「那筱芸怎麼回答?」警官追問。
「她沒回答,從她的背影看到她點了一下頭!」
「我想你是指筱芸跟導演有男女關係。那女助理小琳呢?」
建群想了一下。
「我不清楚小琳跟導演的情形,不過小琳剛出社會,各方面都比較單純。」

輪到女配角筱芸,她倒是很主動的說:
「警官,我想起兩個月前導演曾私底下告訴我,阿蔡長期一直替導演炒股票。最近金融風暴,阿蔡虧了一兩千萬,導演一直威脅阿蔡把錢賠回來,可是幾次催討都要不到錢。」
「私底下?所以你跟焦導演交情很深嘍,不然這種事他怎麼會讓妳知道?」
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。演藝圈比你們想像的複雜,想要在這裡出人頭地,是要付出很多代價的……筱芸說著說著語氣開始有些哽咽,說完竟哭了起來。

警官安撫好筱芸後,繼續詢問其他人,女主角琪兒倒是低頭默默無語,沒什麼意見。
警官試探著問著:
「妳知道公司要換掉導演的事嗎?」
「這個我有聽阿蔡說過,聽說可能來接的導演是以前曾經跟筱芸有交往過的塵風往事導演。」

女助理小琳是個如鄰家女孩般的年輕女生,福生一樣試探著問著:
「妳是助理,知道公司要換掉導演的事嗎?」
「這個我知道,不過不是從阿蔡那邊聽到的,焦導演其實前一陣子就知道了。」
「那導演有沒有說過有關於這件事的什麼話?」
「這個我就不清楚,只知道他很生氣,一直積極在找投資的大老闆安排一些事情。」
 
福生放下手上的咖啡杯,
「這就是整個案情的過程,我到現在還沒有頭緒,金老闆你的看法呢?」
他心中有了幾個想法,不過有一些東西還需釐清。
「這是一件計畫好的謀殺案,桌上的奶油球應該有三個吧!」
「桌上有兩個,垃圾桶裡有找到一個,編劇建群承認是他用完丟在垃圾桶的。另外廚房垃圾桶裡的紅茶渣也都是沒有毒物反應。」
他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:
「導演是一個人住嗎?」
「導演跟太太分居很久了,我們檢查發現房子內裝有幾台針孔監視器,查過裡面的錄影紀錄,最近五天是沒有訪客,不過之前女配角跟女助理都有來過導演的家裡。至於臥室裡錄影的細節,牽涉到個人隱私,你就自己想像了,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。」
 
他想了一下接著問:
「你求證過他們個人背景跟彼此的說詞了嗎?」
「求證過了。燈光師阿蔡目前經濟狀況不是很好。之前有段時間他炒股賺了不少錢,也幫焦導演賺了兩千多萬,只是這次金融海嘯全賠回去了!「塵風往事」的導演我們也約談過。他說這一陣子筱芸非常積極跟他連絡,暗示他若有機會可以幫他推一把,只是希望劇組改組後,自己可以成為這部片子的女主角,所以筱芸是很早就知道可能換導演的事了。小琳剛從學校畢業兩年,她跟父母住在一起,一直都是很懂事的女孩,大學時代就在泡沫紅茶店打工賺學費。在劇組裡工作很認真,任勞任怨的。當初就是在紅茶店認識建群跟琪兒,經由他們介紹來片場當助理的。」〈待續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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